內容簡介
清朝末年,乞丐陳六子混入通和染坊,改名陳壽亭。壽亭天資聰穎,偷學會了染布的手藝,並出任染坊主槽兼經理。十年後,由於壽亭經營得法,通和染坊成了周村的首席染坊。而壽亭並未滿足,他同張店大戶在青島創辦了大華染廠,走上工業印染之路。
「九一八」事變後,壽亭斷然拒絕了與日本商人的合作,藉著抵制日貨運動,以及與上海林氏印染廠的合作,進一步發展為印染界的大亨。懷著強烈的愛國心,並在民族印染同行的大力協助下,一舉逼迫漢姦印染廠倒閉。但當戰火燃起,面對國家的孱弱,壽亭只能付諸絕望的微笑…
作者簡介
陳傑
著有《大染坊》《旱碼頭》
中國寫商第一人,生前為某大公司首席執行長
1956年生,上過三年小學,16歲入濟南市,郵政局做工,後棄工從商
自稱不好上學,好亂讀書
精彩書評
文藝作品應為含著悲憫眼淚的心靈自白。
寫《大染坊》時,心裡有一股悲壯的情緒,有些情節是蹦出來的。
寫《大染坊》的過程,實質是商人精神上的憶苦思甜。
——陳傑
目錄
目錄:
序
正文
後記
精彩書摘
序
沒有趣味,也就無所謂文學。買書要花錢,讀又搭上一些時間,如果枯燥無味,那麼這本書是不合格的——文藝作品首先應當有趣,然後才是它的社會功能。這是我對文學的全部理解。我自己讀書也是如此,不管名著與否,如果不能從閱讀中得到快樂,我會把它扔出很遠。
希望本書合格。
是為序。
陳傑
第一章
1
清朝末年,人們的髮型有點亂——辮子雖然還沒剪,但額頭上的「月亮門兒」卻沒了以前的講究。家境稍好的人家還是三天一剃,窮人就顧不了這些,想起來才剃,反正也沒人管了—後面還是辮子,前面卻舉著一叢短髮,這從另一個側面折射著當下不倫不類的社會形態。
一代將終,國運如此。
嚴冬,天色向晚,風緊雲低,那風雖然很細,但很銳利,吹得人們行色匆匆。還有少許雪花飄落。
山東周村城裡有個商業街,叫跑馬道街。街上店舖排列。一個小叫花子沿著牆根兒走來,他抱著肩膀,腳步很快,東張西望。
他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臉很髒,只有兩隻眼睛都透著機靈。他上身破棉襖,肩膀和袖口棉花外露,腰繫草繩;下身爛單褲,赤著腳。歷史沉積的污垢已經把皮包裹嚴密,黑而亮,腳底板卻是真實的白色。
他走著走著,見地上有一處水窪結成的薄冰,就站下來,抬起右腳,用腳跟跺下去,薄冰破碎。他的嘴角露出一點笑意。然後繼續履著牆根兒向前走。
一個穿著棉袍的人走過,看到這一景,苦笑一下,搖搖頭,縮了一下脖子,邁步走去。
小叫花子來到一間飯店前。這家飯店的匾額黑底黃字,上寫「劉家飯舖」。兩邊的對子也是木質的,黑底綠字,上首“博山風乾肉”,下為“八陡豆腐箱”。他剛想去掀飯店的門簾,一個窮愁的老者已經把布簾挑起。
小叫花子一貓腰鑽了進去,簾子落下。
店裡沒有客人,光線很暗,只有爐口與店堂連接的牆洞上,放著一盞洋油罩子燈。火頭很小,僅把小洞照亮,襯得周圍黑暗冷清。
小叫花子對著老者甜甜一笑,他雖然渾身寒氣,但卻笑得很開心:“鎖子叔!”
鎖子叔穿著有補丁的棉襖,但很乾淨,肩頭搭塊毛巾,他是飯舖“挑簾的”,兼做雜役。
鎖子叔咂咂嘴,想拉過小叫花子。但小叫花子二話沒說,轉身從門後頭拿過笤帚簸箕,衝鎖子叔笑笑,直接走向店中間的爐子。
他蹲在爐前扒爐灰,手腳十分麻利,鎖叔站在那裡看著,無奈地嘆氣,回臉看向窗外。
小叫花子端起爐灰走向後邊。
鎖子叔走向爐子,從爐台上端過一個黑碗,裡面連湯帶水有半碗食物。他看看,站在那裡,等著小叫花子回來。
小叫花子回來了,他把笤帚簸箕放回原處:「鎖子叔,盆在哪裡?我再把桌子擦一遍。」說著四處亂找。
鎖子叔一把拉過他:“六子,別擦了。我都擦過了。”隨之關心地問,“今天要著吃頭了嗎?”
「嘿嘿。天冷,人家的門都關得嚴實,聽不見我叫喚!嘿嘿。”
鎖子叔嘆口氣:“六子,今天太冷,來吃飯的人少,也沒剩下什麼東西。先吃了這口吧。”
六子抬頭看看鎖子叔,接過碗來,三口兩口扒拉了下去。然後他開始舔碗。鎖子叔不忍再看,迴避開了這個場面。 「多冷的天呀!」他自言自語著,走向門那邊的窗戶。
碗底上有個蝦皮,他怎麼舔也舔不著,於是就用筷子撥。可那蝦皮就是不肯就範。他急了,放下筷子,用兩個指頭捏起來。他捏著蝦皮的尾部,衝著窗口的亮光照著看,蝦皮半透明,他翻來覆去地看一會兒,似是欣賞。然後笑了:「我還治不了你!」說罷放在舌頭上,然後專門用槽牙用力嚼。臉上有解氣的表情。
鎖子叔回過身來:「六子,今天是臘八。這臘七臘八,冷煞叫花。今黑夜你可小心,千萬別睡著!踅摸著找個草垛,要不看看誰家的門洞裡背風,對付一宿。”
六子笑笑:「鎖子叔,你放心,凍不死我。昨天不比這冷?我也沒事!鎖子叔,我走了,趁著天還沒黑透,我再去要要。興許再碰上苗瀚東苗少爺那好心人,再給個大白饃饃呢!」他說完昔日的夢想,笑著,就要走。
老者一把拉住他,從懷裡掏出半塊黑乎乎餅,塞到六子手裡,叮囑道:「六子,你要是要著吃頭,就留著;要是要不著,就拿出來吃了。六子,咱爺兒倆不認不識的,可我就是惦著你。我晌午吃了一半,想起了你,這半塊說什麼也咽不下去了。六子,我看這天要下雪,要不,今天黑夜你就去我那窩棚對付一宿?你嬸子瞎,也不嫌你髒。」鎖子叔說完躬著身,等著他的答覆。
六子拿著那半塊黑餅,眼裡噙著淚。他看著鎖子叔,鎖子叔伸手撫摩一下他那雜草似的頭髮,一老一小,在昏暗的店堂裡點綴著時代。
六子把餅揣到懷裡,用襖袖子擦了一下淚,昂起頭來,目光炯炯地對老者說:“鎖子叔,趕哪天我發了財,我給你老人家金元寶!”
老者嘆口氣,苦笑著:「六子,叔等著……」口氣十分渺茫。
六子用堅毅的目光看著鎖子叔:「叔,你別不信!說書的說了'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皇上輪流坐,今天到咱家!'我也是堂堂的漢子,我就不信我陳六子要一輩子飯!”
老者苦苦地笑著:「六子,叔等著,等著。你要不願跟我回去,今天夜裡可千萬別睡著呀!明天早上你一早就來,這麼冷的天,我只要見你還活著,也就放心了。”
「叔,你放心,誰也不是帶著錢生下來的!叔,有財等著我去發!我死不了!鎖子叔,你老人家好好地活著,你看我陳六子給你蓋青磚大瓦房,看我讓你和瞎嬸子三頓吃白面!我就不信我陳六子要一輩子飯!」說罷,挑起門簾衝了出去。
街上行人稀少。
老者跟出來,揚著手喊道:“你可千萬別睡著呀——”
街道空寥,蒼老的聲音傳送出很遠。
六子回過頭:“鎖子叔,我睡不著,你放心吧。你回去吧——”
鎖子叔站在嚴冬的寒風中,看著六子走遠的背影。風吹來,他那花白的鬍鬚飄動。他轉過身,掀起門簾,自言自語著:“可憐這沒爹沒娘的孩子!唉——”
六子昂著頭走著,腳步很有力,不再抱著膀。他邊走邊自言自語:“要一輩子飯?要一輩子飯?”他突然伸長脖子大聲喊道:“要一輩子飯!我陳六子不能那麼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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