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汉耿鼎发

一部孤儿寡母的百姓家族史承载着跌宕起伏的中国百年大历史。
一桩中外法制史上罕见的通天冤案历经三十年，在胡耀邦平反冤假错案的历史大潮里彻底平反。
用血和泪凝成的传奇案例为中国的法制建设提供了活生生的教材，值得全社会反思。
哈军工的优秀毕业生和模范教员耿鼎发蒙受十六年冤狱，在死刑面前绝不屈服，平反后在科教战线连创佳绩，他是时代的英雄，真正的硬汉。

这是一部实录我国法制史上罕见冤案的家族传记。
1935年，主人公耿鼎发出生于江苏泰兴的一户工商业主家庭。经历山河动荡，一家人相依为命过活。母亲耿刘氏善意出借给汪氏三间房屋，但汪家据为己有、不认此事。在“文革”特殊年代里，此事被借题发挥，定性为所谓“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阶级复辟案”而惊动中央高层。耿鼎发作为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的全优生、共产党员，被地方黑恶势力诬陷为“地主阶级复辟案主犯”“阶级异己分子”“反革命分子”，因此蒙受了16年九死一生的铁窗之灾，耿氏一家也都受到牵连，尝尽艰辛。案件历经三十年，最终在胡耀邦同志主持的拨乱反正、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大背景下，耿氏家族获得新生。

滕叙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中央文献研究室朱德研究分会会员。1968年11月毕业于哈军工。1970年3月至1989年4月就职于中国科学院长春物理研究所和长春地理研究所，从事微波遥感学研究工作，高级工程师。其间被国家科委和中国科学院派往多个国家做访问学者，曾获多项科研成果奖，在国内外发表过数十篇学术论文。已出版的传记文学作品主要有：《哈军工传》《风雨彭门——彭德怀家风家事》《陈赓大将与哈军工》《刘居英画传》（合著）《开国元勋的子女们——哈军工高干子女传记》《名将名师——哈军工“两老”传记》《哈军工将军画传》等，其中《哈军工传》获第十届国家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序言｜胡德平
引子001
第一章 遍地烽火 寡母孤儿度时艰005
1. 半岁失怙 005
2. 举家逃难 008
3. 分家 010
4. 火海逃生 011
第二章 战乱年月 好心借房种祸根013
1. 三亩活命田 013
2. 做善事埋下祸根 014
3. 重建家园 015
4. 灾难连着灾难 017
第三章 沪上求学 耿家兄弟创业情020
1. 寒门读书郎 020
2. 在杜月笙创办的正始中学读书 022
3. 兄妹发奋再创业 023
第四章 民事诉讼 母亲踏雪救冤家026
1. 汪家违约占房不还 026
2. 泰兴县法院的第一次判决 027
3. 终审判决后拘留汪盛康 029
4. 耿刘氏踏雪进城保释被告 031
5. 汪家继续诬告，苏北法院重新审理 033
第五章 陋巷小屋 全家合力闯生路036
1. 弄堂里的小酒铺 036
2. 耿鼎发首批加入新青团 038
3. 耿鼎盛考进东北地质局 040
第六章 北国从军 陈赓教诲记心间041
1. 走进哈军工 041
2. 聆听陈赓院长的教诲 043
3. 军属证明书究竟要寄往哪里？ 046
第七章 一纸诬告 人生首次遭批判049
1. 从民事纠纷升级为政治陷害 049
2. 一纸诬告，19岁受到第一次批判 051
第八章 碧海蓝天 勤学苦练优秀生054
1. 在海军工程系学习成长 054
2. 途经上海探视母亲和姐姐 056
3. 师从慈云桂，声呐专业的首期全优生 058
4. 经历“肃反运动” 059
第九章 无妄之灾 反右蒙冤受重击062
1. 反右补课，被清除出党 062
2. 内控使用，获国防部集体一等功 064
第十章 报效国家 耿家兄弟赴边疆068
1. 耿鼎富西出玉门关 068
2. 耿鼎盛在大兴安岭原始森林中 070
3. 玉门探亲，被组织否决的第一次婚恋 074
第十一章 幸得甄别 新婚假日喜团聚077
1. 终获甄别，恢复党籍 077
2. 南海科考，第二次恋爱的失败 078
3. 闪电般完成“终身大事” 081
第十二章 情系故乡 借房纠纷有公断085
1. 故乡行 085
2. 压了七年的第一份高院终审判决书 086
3. 拖延十余年的案子总算了结了 088
第十三章 喜生火儿 母亲来哈乐融融090
1. 接母亲来哈尔滨 090
2. 儿子耿火降生 091
第十四章 疾风骤雨 冤案大网横空来094
1. 阶级斗争风浪里的哈军工 094
2. 射向耿鼎发的暗箭 095
3. 王桂亭的隐秘调查 097
4. 总长点了“大鲨鱼”耿鼎发的名 098
第十五章 晴天霹雳 公判大会成罪人101
1. 儿子过生日的那一天突然消失 101
2. 隔离审查 103
3. 军事法院审判 104
4. 第二次被清除出党 107
5. 全院公判大会 109
第十六章 泰山压顶 全军通报惊天案113
1. 江苏省对《综合调查报告》持谨慎态度 113
2. 全军通报 114
3. 江苏省法院被迫作出第二份终审判决 115
第十七章 妻离子散 故乡父老抱不平119
1. 上路前，他只想最后见儿子一面 119
2. 家乡好像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弹 121
3. 母亲突然出现了 124
第十八章 望眼欲穿 复查处理无音信127
1. 盼来了联合复查组 127
2. 朝天宫的“阶级教育展览” 129
3. 复查后怎么无声无息了？ 130
第十九章 赶尽杀绝 耿家兄妹齐落难133
1. 抄了耿韵霞的家 133
2. 耿鼎富被囚禁，押解回原籍 136
3. 耿鼎盛被流放到大兴安岭 137
第二十章 生死之间 无边苦海愁煞人139
1. 送外甥去上海要节省一角五分钱！ 139
2. “我不能一死了之！” 140
3. 遣返回乡的苦日子 143
第二十一章 “文革”狂飙 亡命天涯求生路145
1. 形势剧变 145
2. 深夜潜逃 147
3. 第二次抄了耿韵霞的家 149
第二十二章 进京上访 乱世如磐奈若何151
1. 在红色恐怖中上访申诉 151
2. 陷于困境，顾不得羞耻和自尊了 152
3. 难友吴忠厚帮他回哈军工 154
第二十三章 母校申诉 落难夫妻悲重逢156
1. 回母校诉冤情 156
2. 不想黏上造反派 157
3. “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丈夫！” 158
第二十四章 “文革”奇遇 面见总理说春耕161
1. 1967年，声名鹊起的耿兴 161
2. 协助筹办“抓革命、促生产会议” 164
3. 周总理接见江苏代表团 166
第二十五章 天地翻覆 锒铛下狱娃娃桥168
1. 秘密诱捕，关进娃娃桥 168
2. 五台山十万人批斗大会 169
第二十六章 押解泰兴 千刀万剐“耿家店”172
1. “发儿啊，你要好好活下去！” 172
2. 表妹强烈要求“枪毙耿鼎发，刀杀耿刘氏” 173
3. “二二四事件” 176
第二十七章 株连十族 无辜亲朋遭残害179
1. 走投无路，耿鼎富投案自首 179
2. 株连十族 181
3. 杨明成老镇长和吴荣富书记 182
第二十八章 命悬一线 五年惊恐待处决184
1. 在惊恐中煎熬1672个日日夜夜 184
2. 饥饿——刑罚之最 187
第二十九章 炼狱血泪 惨绝人寰施酷刑191
1. 屁股上的两个“袁大头” 191
2. “洋鬼子背枪”——政治犯是最低贱的犯人 192
3. 水啊，水！ 195
第三十章 3号女监 “沙漠绿荫”暖囚室197
1. 死刑犯丁夏氏 197
2. “小反革命”女孩儿 199
3. “我要向李老师夫妇磕头谢罪！” 200
4. “女诗人”之死 201
第三十一章 必死无疑 改判无期喜若狂204
1. 林彪坠机那天被押上公判大会 204
2. 几次撞上枪口，侥幸逃生 207
第三十二章 劳改春秋 模范犯人“总收发”211
1. 哥儿俩一同押往江苏二监劳改 211
2. 狱中奇恋——“鸡心事件” 214
3. 胡文虎越狱被抓 216
4. 他们为蔡铁根而死 219
第三十三章 深山密林 鼎盛垂泪服苦役221
1. 再受株连，发配野外当砍树工 221
2. 六龄童的“反标”事件 223
3. 杨秀兰离开哈尔滨 224
第三十四章 雪上加霜 底层贱民求生难226
1. 超强劳动，耿韵霞落下重病 226
2. 耿鼎富一家，生死边缘苦徘徊 228
第三十五章 思念亲人 母亲探监心欲碎231
1. 日夜思念母亲和亲人 231
2. 母亲和舅舅探监 233
3. 二嫂来探监 235
第三十六章 积极改造 坚持申述不认罪237
1. 面对现实积极改造 237
2. 批判“翻案狂” 239
第三十七章 云开雾散 幸得耀邦大平反241
1. 胡耀邦的大平反 241
2. 耿鼎盛南下探母 242
3. 监狱主动推进复查 246
4. 父亲的牌位 247
第三十八章 山重水复 洗冤多亏刘大年250
1. 刘大年庭长接手耿家案件 250
2. 排除万难调查真相 251
3. 二嫂五上南京 254
4. 最后提审时准备破罐子破摔 256
5. “务必要让他活着平反出狱” 257
第三十九章 耿火回信 高墙难阻父子情259
1. 父子情深 259
2. 耿火的回忆 261
3. 破镜难圆 265
第四十章 彻底平反 耿家重聚泪如雨268
1. 出狱 268
2. 耿韵霞回家，哭倒在地 271
3. 平反大会 272
4. 江苏省高院的三份终审判决 275
5. 留给中国司法界的绝好教材 278
第四十一章 岳麓栖身 落实政策难上难281
1. 国防科技大学的冷面孔 281
2. 慈云桂教授的关怀 284
3. 惊动了张震寰将军 288
4. “解决不了，你就一定去找胡耀邦总书记。” 291
5. 躲在招待所的厕所里备课 292
第四十二章 再穿军装 祖孙三代喜相逢294
1. 回沪与亲人团聚 294
2. 16年后父子重逢 296
3. 老百姓办事有多难？ 298
第四十三章 一波三折 百姓教员立军功301
1. 返程时访问二监 301
2. 一波三折，不得已重新穿起劳改服 302
3. 深受学员欢迎的优秀教员 303
4. 老百姓荣立三等军功，登上大会主席台 306
第四十四章 重组家庭 多姓之家传佳话309
1. 儿女牵红线 309
2. 母亲来到长沙 312
第四十五章 慈母仙逝 母爱长存天地间315
1. 母亲病重，两次回沪 315
2. 教授的治疗方案出现奇迹 318
3. 调往国防科工委指挥技术学院 320
4. 心灵感应，母亲走了 322
第四十六章 再立新功 出国前夕送恩师326
1. 同时获两项一等奖 326
2. 应邀赴美开会，恩师猝然逝世 329
3. 决战青岛工程，破格特批正教授 330
第四十七章 退而不休 科技创新二十年334
1. 活跃在科技企业第一线 334
2. 盛极而衰的康阳公司 335
3. 白手起家，创办旅游集成大厦（TIB）系统公司 337
4. 加盟华埠，转战上海，创建雄华数码 338
5. 为创办有特色的民办大学奔走呼号 340
第四十八章 晚霞如火 哥姐奋斗不服老344
1. 耿鼎富古稀之年进北京 344
2. 耿韵霞余热无尽一再留任 345
3. 耿鼎盛创办“山野饮乐宫” 346
第四十九章 晚辈争气 业绩斐然海内外350
1. 从逆境中走出的孩子们 350
2. 留美博士耿火 352
3. 在海外发展的耿阳兄妹 354
第五十章 心愿未了 硬汉著史法治梦356
1. 永载史册——《江苏省地方志?审判志》 356
2. 感恩之旅 358
3. 青海祭大哥亡灵 361
4. 硬汉著史，《耿刘氏和她的儿女们》出版 362
后记366

1980年的夏秋之交，长沙市天气多变。那是一个阴湿闷热的夜晚，城北上大陇高坡上一栋普通四层灰楼的门前，有零星几个军人进进出出。这座老楼房虽然不起眼，可牌子挺硬——国防科技大学的招待所。两年前，这里还叫长沙工学院——当年从哈尔滨市那所赫赫有名的神秘军校——“哈军工”搬迁过来的大学，坎坎坷坷地度过了好多年，1978年6月才由“土草鸡变成金凤凰”，被中央军委、国务院批准穿上了军装，学校恢复军队编制，更名为“国防科学技术大学”。
晚上九十点钟，夜色朦胧，阵阵热风掠过树梢，招待所四周宁静而晦暗。没有住宿客人进门，招待员姑娘早躲进房间里玩扑克牌了。此时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来到大门前，他稍有一点迟疑，旋即迈过门槛，走向走廊尽头，在公共厕所间面前停了下来，他回头张望一下，才大步走了进去，从三个空着的蹲坑中选了一个较为干净的，拉上门，从里面插上门闩。
奇怪的是，这个人站在坑池边并无意解大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本书，借着厕所天花板那盏昏黄的电灯看起来。此时，他瘦削苍白的面容上透出一股坚忍不拔、从容不迫的气度，他在快速翻书，同时也保持着高度警觉，一旦听到脚步声近了，就马上停止翻书，屏息静气地等人离开厕所后，他才继续俯首阅读。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到厕所里看书？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而必须躲开人们的视线？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这个男子还在翻来覆去读他手中的那本书，且口里念念有词，看来他是想把这本书背下来。通宵不睡觉，他疲惫至极，身体靠着墙壁，不时变换着姿势，腰酸腿疼难耐之时就坐在蹲坑旁的水泥地上喘口气，厕所里污浊的空气令他头晕眼花。
一抹晨曦终于透过天窗照射进来，他闭上泛着血丝的双眼，歇息片刻，才小心地收起书，轻手轻脚地走出招待所。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上午，这个人出现在国防科技大学一间教室的门口。教室里早就坐满了人，有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有身着绿军装的系、室领导干部，还有许多刚穿上军装的中青年教师。
等待多时的人们突然瞪大双眼，望着门外，惊讶不已。天呀！站在教室门口的这个人，身上居然穿着黑色的劳改服——劳改工厂里服刑犯人穿的那种更生布制作的粗劣工装，前排的人看清了他左胸上的四个红色小字——“江苏二监”。开天辟地，有谁听说身穿囚服的人登上大学殿堂的讲台？可现在这样的奇闻怪事就发生在声名日隆的国防科技大学了。
政治部姚副主任是今天这个特殊讲堂的主持者，他站起来，朝门口招一下手，粗声大气地喊道：“耿鼎发，你进来吧！”姚副主任鄙夷地瞥一眼包裹在劳改服里的清瘦身影，根本不屑看那人的脸，“今天听你试讲，开始吧！”
原来昨夜在厕所里看书的人叫耿鼎发！原来他是在通宵备课，为了今天上午这个试讲！
坐在下面听课的人都看清楚了：耿鼎发面色惨白泛青，没有血色，单薄瘦弱的身体表明他长期营养不良，然而他们看不到耿鼎发四肢上由脚镣手铐啃咬出来的成串疤痕……
听课的人当中有不少是耿鼎发的哈军工老教师和老同学，他们都知道，当年这位哈军工第二期优秀毕业生、哈军工优秀教员是被哈军工制造的一桩通天大冤案扔进了无底深渊，他差一点被处决，蹲了十多年的大牢，刚刚被江苏省彻底平反，来到学校要求落实政策，大半年了，国防科大那些吃政工饭的人一直在故意刁难他。这不，昨天中午突然扔给他一大本他从来没有看过的计算机专业书——《数字信号处理》，有50多万字，今天就让他登台讲课。
哎呀，他连教案都没有写，是空着手走进来的，听课的人为耿鼎发捏一把汗，他今天能讲好这两堂课吗？毕竟是刚从大牢里出来的啊。
姚副主任和几位政工干部斜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们的心态与老教师们正好相反，你耿鼎发蹲了十多年的大牢，还能上讲台授课？哼，等着看笑话吧！
耿鼎发站到讲台中间，他环顾教室，刹那间百感交集。他看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自己当年的恩师和老同事们，他们的眼神传递着担忧、同情、支持和信任。他的心境突然出奇地平稳下来，他清清嗓子，先说明昨天中午才接到政治部的试讲通知，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
耿鼎发拿起粉笔，面对黑板，在左上角写出本课的题目，便开始讲课，略带苏北口音的普通话清晰明快，他把复杂的科技理论深入浅出、条分缕析地阐述出来，他一边讲，一边提纲挈领地写出重点和重要的公式，步步推导，纹丝不乱，而且不断用启发性的生动语言提出问题，让听课者思考。他的板书极好，笔迹苍劲，布局合理。
不知不觉间耿鼎发从从容容把两个学时的课讲完了，教室里响起一片掌声。听课的老教师们都围拢过来，赞不绝口，没有人注意到姚副主任等人讪讪离去。副校长慈云桂教授第一个握住耿鼎发的手，不住地点头。
昨天下午，耿鼎发去找恩师慈云桂，说刚刚接到政治部通知：“明天叫耿鼎发试讲，组织专家听课。”
慈副校长闻言很气愤，他说：“这个课不能讲，这是故意刁难嘛。任何教员讲课都要有备课时间，这样搞突然袭击是为了让教授们卡掉你，好把责任推给教授们。”
耿鼎发说：“即使给我备课时间，要卡也照样可以卡掉，反而落下‘备了很长时间也讲不好’的口实，不如孤注一试，或许教授们能够宽容我呢。”
慈副校长叹口气，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学生，同意他的想法。
大半年来，耿鼎发在岳麓山上一间破旧的空木棚里栖身，现在已经来不及回山了。国防科大又是一个高度保密的单位，晚上是不容外人逗留的。住招待所当然可以，但他孑然一身，身无分文，他已经很长时间靠在湘江桥下的小饭馆里打点零工，吃人家的残汤剩饭充饥了。于是，他只好混进招待所的厕所里，靠那盏小电灯备课……
下午，慈云桂副校长拨了一个北京长话，把耿鼎发试讲的情况告诉了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张震寰主任。
很巧，出差外地多日的国防科大校长张衍在傍晚回来了。去接站的秘书小金在轿车上就把耿鼎发试讲情况特别是老教授们的一致好评，向张校长汇报了。
张衍刚进家门，北京来了电话，是张震寰主任打来的。
“情况我都知道了，”张衍擦拭着满头汗水，微笑道：“张主任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快给耿鼎发同志安排工作，哈军工遗留下的这桩冤案的确让我们很被动。”
放下电话，张衍皱起眉头，对小金说：“你去把姚亚新给我叫来！”
政治部姚副主任挨了张校长一顿训斥，垂头丧气走出门，转身走向办公大楼。他抓起电话，给部下下达任务：“赶快安排耿鼎发住进招待所，再让他住岳麓山，我们都得下台！明天开始给他办理各种手续，快点办！”
第二天早晨，耿鼎发走出招待所，路过张衍校长家门口时，张校长正在二楼阳台上做晨练，远远就向他大声喊道：“耿鼎发啊！你的课讲得很生动、很好啊！他们都向我报告啦！马上给你安排工作！”
几天后，耿鼎发收到留校任教的通知，他知道专家们给他做了非常好的鉴定。
耿鼎发的名字一传十，十传百，在国防科技大学里不胫而走，人们开始关注耿鼎发的身世和经历，他是怎样一个人？他走过一条什么样的路？他为什么至今还穿着一身劳改服？
那么，就让笔者穿越百年时空，从头细说吧。
……